[魏雪明,魏雪明]

  (一)欺骗      有些东西真的是与生俱来的,比如悲伤。在我的每一根神经里都深深地埋着忧愁,经常羁绊着我,不能释怀。   记忆中很少有那种无所顾及的狂欢。看着明媚的阳光,眼中也藏着忧郁。
  一切都是不完美的,有遗憾的,大或小。
  曾经我想奋斗,什么是奋斗,就是前进;那么,什么是前进呢,是抛弃旧的我,找到新的我。在哲学上,叫“扬弃”。
  有的时候还真有种说不出的恐慌,于是,我会神经质地数自己的指问,十个指头,正反来回,再加上两,我傻笑着看守自己的年华。我一直不知道怎么算年龄,也不愿去追究。老气横秋,在无意中发芽,不该,不该。我是86年出生的,80后的一员。前几天突然看到关于“薰一莸90后”的一些略显成熟的文字,也突然看“80后产妇”等字眼,我突然间好想再把自己的“86”往后推至“90”。呵呵,同学说,老大不小了,还装嫩。但是没一个人会说,魏雪明,你只会幻想,你只会逃避。因为,我一直在自己所谓的“奋斗和进步”中,我只是在午夜间隙才敢打开电脑,敲出一些幼稚的符号。确实,我一直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无助。
  
  (二)瞬间
  
  那天没看书,穿过雪地,我抬头看着天空的蓝色很清淡。
  “去玩吧,去玩吧,快去玩吧,哈哈,去吧,快去玩!……”
  它就这样在我脑子里欢笑,呐喊,似乎乘着欢快的风和有热量的阳光。
  让我想起曾在阳光下开心地弹吉他的自己。
  我听见它甚至开始歌唱了,亢奋的欢笑。
  我似乎能看到它带着我的回忆在跳舞。
  一片欢乐。
  它们就在盖满雪的下坡等我。
  于是,我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手也轻轻离开自行车龙头……
  女生们的声音把我吵醒:“哈哈,看那小子,摔得晕乎乎的……”
  我闪电般跳跃起来,轻轻扶起车,潇洒地跨上去,优雅地用指头弹弹身上的雪。然后用帅气的侧脸看了她们一眼。她们无语了,我能看得出她们有想询问我手机号码的冲动。我仿佛又回到了大一时那种追女生的超自恋状态。
  回到寝室,才知道自己差点摔成腰间盘突出,腰部紫了一大片。
  晚上,我开始回忆,“它”是什么。没有形象,无迹可寻。
  后来我问了学校心理医生,她说,是你平时神经绷得太紧的结果,“放松点,小伙子”。还说了一大堆理论原理。我走出门,脑中只剩下她微笑和蔼的嘴角。
  
  (三)猫咪
  
  早晨。
  听着摇滚,骑着车,我看到路边一只黄色的猫咪躺在草丛里晒太阳。
  好可爱。
  我微笑着舒口气。
  中午。
  听着抒情,骑着车,阳光热量更大了,猫咪躺着那眯着眼。
  好舒服。
  我轻轻吸口微凉的空气。
  下午。
  听着爵士,推着车,阳光没了,天阴了,猫咪还是躺着那眯着眼。
  我走近一看,倒吸一口气。
  原来它是只死猫。
  于是,这才发现被自己的眼睛骗了。让我又一次坚信,快乐的背后总藏着些什么。
  
  (四)出书
  
  我收到自己的第一部绘本作品《那曲年月》的样本是在一个阴天下午。
  轻轻摸着封面,布纹纸,很有感觉。随着页码的跳跃,我看到了自己的脚印像动画似的一步步“走”起来,它一直走到了我第一次把图片寄给《新作文》编辑续老师的“希望”,第一次收到读者来信的“快乐”,第一次读到《寻找魏雪明》的“惊喜”……太多太多的激动人心,就像一本关于年华的笔记,我想把它献给一路陪我走来的少年们。谢谢你们。
  学校旁边是汾河,坐在高高的河岸上,我百感交集。
  记得四年前夏天,在外婆老家,阳光下一望无际的农场,我穿着白色的T恤和表弟坐在高高的栅栏上弹吉他唱歌,暖风轻轻推起绿色的麦浪……那天我相信,所有美好的诗歌都比不上这一秒的剪影。
  那时我什么都没有,没有现在我取得的国家专利,没有发稿,没有奋斗……
  现在我才发现,我还是什么都没有,相反却失去了更多,比如四年前的轻松与快乐。
  那把吉他,弦都断了,在寝室被一堆行李压着。
  无意中发现,我22年来的快乐和悲伤,似乎都藏进了手边的这本《那曲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