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游如梦_飘然如梦

  很多都不再是记忆里最初的样子。时间将我们每一个人的面容和脉络轻轻改写。像是曾经随手撒在路上的面包屑,在漫长的遗忘里,被飞鸟啄食干净。   NO.1   湛蓝的天,清澈的眼神,烂漫无邪的笑容,我坐在父亲的大腿上,唱着幼儿园里老师新教的歌,这时的我们正乘坐中巴到莲花山去放风筝。
  那时的我只会在课堂上瞪大了双眼听老师讲小猫是吃鱼和捉老鼠的,小狗是吃骨头的。我是一块干软的海绵,不停地吸收周围的水。
  这种单纯的色彩与这喧嚣的世界格格不入。
  NO.2
  我是一棵树,渐渐长高,慢慢地可以俯瞰大地了。有一天,我觉察到原本清新的空气一下子变浑浊了。我开始换水:狗哪有这么愚笨?只吃骨头!猫不在迫不得已时哪有这么勤奋?捉老鼠!
  这张纯色的纸慢慢地开始被时间蒙上一层灰尘,然后就像竖琴般飘出源源不断的音符,心中击起圈圈涟漪,一层再一层……
  对过往单纯岁月的怀念,化成了一只俯冲的苍鹭。
  带血的啼叫,染红了一片绿色的天。
  那是思绪里永恒的一枚印章。
  NO.3
  晚上九点十五分,原本就安静的图书馆在这么晚更是安静。我把书放下,还了书,正想着有没有什么书可以随手借一本看看。图书馆里的灯在这时开始一盏盏熄灭。偌大的的图书馆,几千盏灯把它照得通亮。若是有人在你旁边说句话,你定会感到声音的缥缈、不实。突然从广播里播出一段钢琴曲再配上一些鸟叫声,像极了鸟儿要回家的情境。
  女人的高跟鞋,男人匆匆的脚步声都被这偌大变成了一种虚缈。我从没有看过这势头,男人、女人纷纷起身,放下书本,匆匆走到楼梯口,一个个往外走。
  我心里一阵乱,像是一种突然间适应不了的快节奏而出现的久违的心慌。我也迅速向楼梯跑去,身后的灯一一开始熄灭。女人的高跟鞋“噔、噔”地响,男人风尘仆仆地朝过往的人旋起一阵风。令人想起“城市的快生活”这个词组。
  心中的慌乱把我的发丝轻轻撩起,他们步调一致朝前走,面无表情,苍白与空虚迎头一击。我慌乱得只在脑海里瞎掰下策,恨不得两腿一蹬,眼睛一闭,先睡会儿再说。
  将近九点半,我在一个报摊上买了一瓶咖啡,想定定神。
  夜里,起风了。
  张开口,灌下去。汽车在沥青道上“呼”地疾驶而过,刮起一阵风,然后我就打了个“激灵”。
  我走向公交车站,天黑得显得没有边界,似乎一伸手就可以够着天上的黑。公路两旁的灯发出微黄的光,黑压压的与昏暗的灯光,让人压抑得胸腔直生疼。
  两旁的树木筛洒出的微光,摇晃在我们的肩膀,一个个光斑在我们的身上流过。
  太黑了,路人的面孔就显得模糊了。要是肃杀指的是苍白以及刺眼的白光,那么此时此刻就是肃杀的相反。我裹紧厚厚的长大衣,把帽子翻起来戴上。
  人们快速的步伐,像刀子一般慢慢地磨去我最后的一点精神。孤独、无助,一切关于被孤立的感受,在这一瞬间全部拥有。
  此时此刻,我想回家。
  的确,很多都不再是记忆里最初的样子。
  NO.4
  冬天刚刚亮起来的早晨,风里卷裹着寒冷的水汽,把脸吹得发红。
  梦中的我正向着大厅中央的钢琴走去。慢慢地靠近,在三角钢琴后面是一位老奶奶,我走到她跟前,并在她旁边坐下。
  她的双手布满青筋,但却毫不影响音乐本身。我紧挨着她坐下,抬头――是我的奶奶。随后,她转向我,并慈祥地笑笑,眼角的皱纹聚集在一起,成为对一个老人恰当的一点修饰。她邀请我一起四手联弹《我和我的祖国》,她高声哼唱。接着,我的爷爷、爸爸、妈妈一个接着一个出现。
  但是生活永远不是连续剧。它不会在浪漫的时候,就响起煽情的音乐。
  如果可以,这时一定是温馨的圆舞曲。
  NO.5
  梦中的我展出幸福的笑容,此刻,泪水打湿了枕巾。
  飘游的日子,如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