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发着热气的水从弯弯的水管里流出来，拍打着地板，发出“噼里哗啦”的声音。四周氤氲着一片闷热的水蒸气。气窗里的换气扇有气无力地转动着。一高一矮两个人正在忙着洗澡。 矮个子打破了沉默，尴尬地咳了两声，转过头去对高个子说：“喂，能给我搓一下背吗?”
高个子先是一怔，而后转过头去轻声说：“呃，好。”
在高个子转头的刹那，矮个子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哎，你不是大憨吗?”
“你是……”
“我是小石呀!”
“啊!小石呀!可算见到你了!几年不见，变得越发壮实了!”两位久别重逢的故友紧紧地拥抱着，激动地拍着对方的肩膀。
高个子一边给矮个子擦背，一边兴奋地说道：“小石，你还记得小的时候咱俩一起去爬山摘野果子吗?那时候你真灵巧啊!像只猴子，哧溜哧溜地就爬上去了。”
“是啊!我还记得那时咱俩是最好的兄弟呢!”
“是啊……”高个子稍微停了停，正色道，“时间过得真快啊!一晃眼，几十年就过去了!”
矮个子转过头来，拍了拍他的手：“改天找个时间咱俩好好聚聚吧!对了!现在你怎么样，成家了吗……”
接着两人便又天南海北地海侃了一通。
过了个把钟头，两人都从澡堂里出来，矮个子穿上自己的希努尔西服，把头发梳得光亮，神采奕奕，红光满面；高个子穿上自己破旧的工作服。凌乱的头发上还挂着几滴水珠，沧桑依旧。唯一相同的是两人脚下还未换下的那双拖鞋……
两人互相尴尬地对望了一眼，同时打开屋门，一个默然地朝南走去，一个悻悻地朝北走去。身后只剩下滴水声和澡堂里依旧氤氲的水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