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留痕书画中(上)】岁月留痕是什么意思

  三年前,浙江永康一名企业家、书画收藏家钱先生邀我看他的藏品,确是洋洋大观。如八大山人画册,以5000万元直接从美国王方宇遗属处购得,但其中如王铎、傅山等作品,疑是新造赝本,但据说均经北京大专家鉴定是真。我觉得之所以误鉴,是因为大专家忽略了一个“岁月留痕”的问题。从石斧得到的启示
  1963年,我在浙江临安造青山水库。当时大坝上正建筑黄土心墙,前后堆上了大量沙石料,这些石料随后要砌上块石坝面。一天,我在沙石料里发现一块石斧,是6000~10000年前先民的生产工具,接近长方形,一端有较厚的刀口,另一端有对钻而成的圆孔。遗憾的是刀口部分已经断去。从石斧断口层面看,外面一层是白色,里面是灰黑色,越到中心颜色越深,呈青色。外面一层称“石锈”,总的也称“鸡骨白”。可见,原本质地坚硬、青石材质的石斧经过5000多年岁月淘移,变成了“鸡骨白”。
  语云:“岁月不饶人。”其实,岁月不但没有饶人,也没有饶过任何东西,乃至石头。由此,我联想在古代书画上,也必然会留下岁月的痕迹。平时不注意,现在来集中寻找一下岁月在书画上留下的痕迹。
  纸、绢
  随着我国的文明进程,书画载体应当是从岩石、墙壁、木板开始,发展到丝织品。东汉发明用纸,从魏晋开始,纸张成为书画的主要载体。纸张比丝绢耐久,于是有“纸千年,绢五百”的说法。当年,黄宾虹为故宫鉴定书画,把北宋有宋徽宗赵佶花押的绢本《听琴图》、南宋马麟绢本《层叠冰绡图》误指为赝本,当是受“绢五百”的困扰所致。其实,从出土文物看,有战国时期的帛画《龙凤人物图》、西汉的帛画《升天图》,那就不是“绢五百(年)”而是“绢二干(年)”。从辽墓出土的绢本《山居弈兴图》《竹雀双兔图》,当时装裱为挂轴,至今仍完整无损。
  可见,纸绢并无固定的寿命,因本身质量、储存环境的不同,寿命长短会有极大的差别。20世纪60年代,我到杭州看一位朋友,说话间,有清朝海宁大藏家“别下斋”主人蒋光煦的后裔拿了一包书画求售。其中一卷明代董其昌行草书手卷,写好后从未装裱过,真是个吴绢胜雪,墨色似漆,但和古玉、古瓷一样,表面有“包浆”,有岁月留下的痕迹,与新作品是不同的。
  我有一本《恭送许老夫子予告诗册》,是清朝康熙五十年(1711年),礼部尚书许汝霖蒙皇上批准告老还乡(回浙江海宁),其门生查慎行、刘岩(图1)、宋至、吴廷祯等10个名进士恭送所写的诗册。按理,披阅诗册时间很短,不会像挂轴因经常悬挂着受损较重,但300年岁月,仍使诗册纸张变色。原来,纸张合有木质素,木质素容易氧化,使白色变成黄色或褐色。新闻纸含木质素最高,变黄速度最快。有些纸经过漂白处理,则不大会变色。我手头有一本上海扫叶山房书局于1926年发行的白报纸本《虞初志》,纸色已变得很黄。又有一部上海中华图书馆石印的纪晓岚著《阅微草堂笔记》,无出版年份,估计是清末民初出版的。由于用“纸白如玉,厚薄均匀,永不变色”的连史纸印刷,至今仍纸色洁白(图2)。普通纸张会变色,绢素更会变色、变脆。
  古代著作中,往往提到古代绢本的变化情况,以清朝阮葵生《茶余客话》卷十七《绢》条说得较为完备。他说:“唐绢粗而厚,宋绢细而薄,元绢与宋绢相似”,皆“丝性消灭”“无复坚韧”“以指微跑(刨),则绢素为灰堆起”。“伪造者,以药水染成,无论指跑,丝丝露白”。古绢裂纹,各随卷轴横直走势,“其裂亦俨状鱼口,横联数丝”。意思是说,绢本断裂处,像鱼的嘴巴,两头尖,中间阔。“鱼口”内往往还连有数丝。我所藏绢本明董其昌草书五言轴,断处确是这一情况(图3),足见古人所说实是经验之谈。
  一般地讲,书画纸绢的变色、变脆,并不与书画成品的年代远近成正比例,而是与张挂时间长短、庋藏条件优劣成正比例。书画悬挂壁间,容易受潮、风刮,更容易受到烟熏、尘染。现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的宋徽宗所作《听琴图》,由于收藏得好,至今变化较小。我收藏的一幅清朝章声的《牡丹图》轴(图4),作于康熙年间,至今不过300多年,反而绢色较黯。
  综上所述:纸绢受岁月淘移,定有变化。由于保藏条件不同,变化程度各异。由于古代书画古色古香,造假的人一定要把假书画染上颜色,力求“古气”。染色的方法颇多,大致有:用罂粟壳煎汤,把纸绢染成浓褐色;用山栀果实捣碎煎汁,把纸绢染成焦黄色;用橡子壳捣碎煎汁,把纸绢染成赭黄色;用糊墙壁的旧报纸、旧账本煮水,把纸绢染成灰黑色:造假“圣手”张大干,用电石渣水染纸绢,成鼠灰色,较“服眼”;现代,常用浓茶汁刷书画反面,则正面成淡黄色,也较“服眼”。
  不论何种染法,所成颜色,与真正因年久造成的变色总是不同。但鉴别者当有较为丰富的经验,始能区别。
  墨、色
  古代书画家讲究用墨,北宋苏东坡写字,必用浓墨,使稠如糊,而后落笔。他曾将13种名家制墨一一研磨后,各写一首杜甫的诗,而后对比,品评等级。苏东坡被贬谪到海南岛后,有个金华人潘衡,不远千里跑到海南岛去给他制墨。有天夜里,潘衡烧松木取制墨烟煤,不小心起火,几乎把草房烧掉。苏东坡逝世后,潘衡在杭州以制墨为生,墨上铭文有“海外松烟”“东坡墨法”。
  宋人墨迹流传至今者,往往墨色上有一层白霜,作莓苔痕,似隐似现,似有似无,即予剥刮,也不退去。作伪者用香灰撒于墨迹上,然后吹散,使部分粘于墨迹上,对其稍加揩拭,即会退去。曾见北京故宫高手仿制的宋人墨迹,也加有此种“白霜”。真正古迹上的“白霜”从何而来?我妄自猜想,是否古墨制造中掺有云母粉等物质,年久分离,浮现于表面?
  墨迹对纸、绢的附着力很强,但古人也有洗去字迹的秘法。清褚人获所著《坚瓠秘集》卷五有洗字法:“用西瓜一个,约重三斤,半熟者,蒂边开一孔,入宫硼砂三钱五分、砒三钱五分、卤四钱,共为细末,入瓜孔内。悬一七(七天),白霜自出,用翎毛扫下。又一七,收取。用时先将清水湿字,以药蘸上,待干用翎扫净,纸白如新。”我曾收到过一幅清梁同书写的条幅,用黄色板绫书写,绫色较新,字迹也较新。内容为录写古诔(lei)词(哀悼死者的诗词),末后写:“右录古诔词,恭奉吴太夫人妆次,同里侍生梁同书敬书。”送人字幅,讲究吉祥,以诔词送活人,是绝对不允许的。经我仔细观察,原来上下款已改动过两个字,即上款改“灵次”为“妆次”,下款改“敬挽”为“敬书”。可见,这幅字原是梁同书因邻里吴太夫人病逝而送去的挽轴。后人看是名家真迹,改动两字后予以保存。板绫上的字迹能够改掉,确是“大学问”,也不晓得是不是运用“西瓜霜”改掉的?
  日用木器家具、铜锡餐具,无论主人如何爱惜,年份久了,表层定会有包浆,甚至磕碰所致残损凹陷,伤痕累累。书画也是如此,年份久了,尽管字迹照样清楚,笔画边缘分明,但墨痕定有变化。特别是绢本上的墨迹,同一字之间,也会因多次展卷、悬挂,有线条形、斑块形的磨损(图5)。曾见一幅明朝名家 绢本画幅上的题字,依旧墨迹如新,令人大为吃惊。实难相信其为真迹。
  鉴辨书画上的款题是否经过挖添,也有较为简便的方法。即画上最浓处的墨色应与款题墨色一致。曾见一幅画,我对比发现画上点苔、点蕊墨色与款题墨色不一致,遂作出“后添款”的结论,认定并非真迹(图6)。古代绢本上蚕丝的绒毛已经落净,加字方便;但纸本就不同了,年份一久,表层竖起一层绒毛,不易落墨。造“后添款”的人,要先将绒毛压平,然后落笔。写好后为了减去新写墨色的浮光,要在字迹上加涂明矾水或白术水。曾见一幅清代恽寿平的花卉,是“后添款”,款字四周有一圈经过压平的痕迹,显露伪造的蛛丝马迹。
  古画上的颜色也会因岁月远近发生变化。真朱砂不会褪色,但年份一久,上面笼罩着一层暗黑色。石青的覆盖力很强,有些古画,如北宋王希孟《干里江山图》,拍成照片后,石青的颜色特别醒目(图7)。但有一种劣质石青,年久会变成土黄色。我有一幅明末清初叶翥(zhu)画的《春云出岫》图,上面的杨柳呈土黄色(图8)。开头,我以为画的是秋天景致,但画家明明以隶书写着“春云出岫”,当是春天景色。过了好多年,我才参悟出“绿柳”变成“黄柳”,是因为石青颜色变化的缘故。后来,我更发现,连近代名家舒浩、吴昌硕的山水画上,山壁所涂石青也变成了土黄色。
  白色有两种:一种劣质的是铅粉,年久会氧化变黑。用它画的原是粉白的美人脸蛋,慢慢变成了“鸠檗荼”,岂不糟糕!有一种“还铅”的法子,即用棉纱线圈定变黑处,倒进少量酒精,立即点燃。酒精烧尽,黑也变白。但不知变白后能保持多久?还有一种高质量的白色,不晓得是不是蠡……)灰之类?很白,也不大会变色,但它的附着力很差,年久会自动脱落。台北故宫博物院藏有一幅宋钱选《招凉仕女图》(图9),图上的白花系点粉而成,年久白粉脱落,只留痕迹而已。又有一幅李嵩《月夜看潮图》,平台、楼阁上伫立的人物都是点粉成形,再用墨笔勾勒。年久点粉也均脱落。不过,《招凉仕女图》上两个仕女的脸庞采用“三白”画法,即在额角、鼻梁、下颔三处画成白色。我看,“三白”处的着色还较明显,可能是用胶不同的缘故。
  印章
  书画上留有作者和题跋者、鉴藏者的种种印章,对考证书画真伪和流传经过颇为重要。
  印童有不同材质,古代用玉、用铜、用木,明清以来用石。石章上出现的韵味、磕碰,为其他材质所未有。有专家考证,元赵孟颁在画上所钤一方“赵氏子印(昂)”印是铜质的。因为“子”字上面的圆圈有一处向里微凹,这显然是由于使用年久,该印受到了磕碰。除了铜印,其他材质的印章上是不可能出现凹痕的。黄宾虹有—方“黄山山中人”的石刻大印。有一次,我鉴定一幅黄宾虹山水,断定不是真迹。一个重要的原因是造假者在画面右下角盖的一方“黄山山中人”的大印,明眼人一看便知其印不是石刻而是用木头刻的。
  曾见一小幅明代人画的《唐明皇幸蜀图》,画高山大岭,唐明皇率众骑马而过。所谓“幸蜀”,其实是“逃难”,逃安禄山造反的难。全图用笔较细,是一幅好画,左上角有明朝李日华的题词。可见这是一幅明朝佚名的画。造假者为求高价,在右下角添了个“仇英实父”的款,并盖了个“十州(洲)”的葫芦印。奇怪的是,此印左上角微微露出方印一角。可以推想,造假者的“十州”印不是用葫芦形的印石篆刻,而是用方石刻的。盖印时,稍不留神,致露出一角“马脚”。况且,在李日华的题词中,也未提到此图是出于仇英之手。
  最早的印章是用水调红色盖的,称“水印”。后来逐步改用蓖麻油、朱砂调制印泥。现在制作高档印泥的工厂不多,一个地区的书画家往往使用同一种印泥。古代书画家多是自己调制印泥,因此,即使是同一时代、同一地区的书画家,所用印泥也是色调各异,有深红、朱红、朱黄、朱磦(biao,一种红色颜料)等等。同一种颜色,也会深浅不同,显色各异。古人因父母或长辈之丧,在守孝(守制)期间不能用红色印泥,而改用石青色或黑色印泥。嘉庆皇帝的有些鉴赏印章,当是为乾隆皇帝守制时盖的(图10)。
  如果一幅书画上的题跋、鉴藏图章是用同一种颜色的印泥盖出来的,可以肯定是一幅赝品。曾见有一幅明朝方孝孺的字,搞得古色古香。明代大臣、大学者方孝孺因不肯为篡位的燕王草拟即位诏书被杀,诛十族,为后世景仰。但他不是书画大家,也无其标准书品可以对照,真搞不懂这幅字是真是假。好在边绫上有所谓明高攀龙至清邓传密的多人题跋,不但字迹相似,且印泥颜色相同,不打自招,这是一幅近代“好事者”造起来的假书轴。
  盖在纸绢上的印章,会因年久而变色。一般来讲,变色程度是同岁月远近成正比例的。我藏有一本明末清初恽南田花卉册,上面作者钤印的印泥颜色比藏家狄亿的印章还鲜明(图11),由此我判定是“后添款”。当然,有的印泥质量特别好,如清初大收藏家梁清标,其所用印泥特别鲜红,可以经久少变。清代乾隆时,出现“八宝印泥”,据说除上好朱砂外,还掺入红宝石、红珊瑚、车磲、水晶、石钟乳等粉末,盖出印来,凸起于纸绢,鲜红如玉。后来,所谓的“八宝印泥”越造越差,任意掺入填料。我曾见一幅清初花卉轴,所盖为皇家鉴赏章,其印泥全已脱落,只留痕迹,显然是假的了。
  再后来,为了增加印色的厚度,钤印者盖章后会撒上一点“珊瑚粉”。其实不是珊瑚研粉,而是用朱砂、滑石、明矾等研成的细粉。曾见一篇纪念启功的文章中提到:“启功先生盖章后,撒上一点白粉。”这白粉可能就是“珊瑚粉”。
  造假者为避免新盖印章过于“刺眼”,往往盖印后即覆上宣纸,用力按摩,吸去部分印色、油光,以便有“岁月沦桑”的感觉。
  痕迹
  书画很娇贵,经不起风吹雨打,鼠咬虫蛀。
  古代民居,都用小瓦盖屋顶,狂风一刮,乱了屋顶,甚至飞走瓦片,伴随狂风而来的大雨会使屋漏如注。屋漏水淋到书画上,会留下黄黑色的屋漏痕。如果书画较脏,屋漏水较大,则恰恰相反,屋漏水冲散了书画上的尘埃,形成比四周较为干净的水淋痕。屋漏水自上而下,当然屋漏痕是上粗下细。有时,没有悬挂而是卷起来的书画淋到了屋漏水,则变成自上而下、一个比一个小的圆形水痕。如在一幅清虞蟾的《匡庐飞瀑》图上,就留有这种水渍痕迹(图12)。
  书画怕雨也怕风,老式房屋,中堂多不装门户,大风刮来,会把中堂里悬挂的书画撕裂。为了防风,主人往往把书画加上“五花大绑”,即在书画上下的墙壁上钉4枚铁钉,先拉两根横线,再拉两根交错的斜线。这样虽有伤观瞻,但书画是基本保牢了。现在的住房更讲究通风,所挂书画更容易被风刮破。夏天,我甚至不敢悬挂书画,要欣赏时也是随挂随收。有张横幅,我加上图钉,还是被风刮了下来。被风撕裂的书画,虽可重新装裱,但总留有痕迹。特别是古旧绢本,刮出新的折 痕,无法补救。
  老辈书画收藏家都有一只近两米长的大木箱,高级的用樟木做,装上铜铰链,贮藏书画,可防鼠咬虫蛀。但能备大木箱的究竟是少数,一般人家,对于不张挂的书画多捆好了悬在梁上,或者随手搁在衣橱上。老鼠很狡猾,无论你挂着也好,搁着也好,只要它高兴,都会把你的书画咬破。老鼠并不爱吃纸绢,它只是把咬碎的纸绢拖到洞里,作为卧室的铺垫。我曾看到一幅明末大画家蓝瑛孙子蓝深所画绢本山水,画得十分精彩,可惜居中被老鼠咬出碗口大的洞,一个接一个,由大变小。此图没人买,据悉,后来卖给了黄宾虹。
  有句俗语叫“穷得老鼠啃砖头”。老鼠会啃砖头,还会啃其他较硬的东西。我刚收到曾经翁同龢收藏的《恽南田花卉册》时,随手搁箱子上。夜里,听到老鼠咬东西,咬得“略咯”响,也不晓得是咬什么。第二天一找,原来是画册黄花梨护板被老鼠咬破了边。其实,老鼠不是没东西吃才只好啃硬东西,而是因为它的牙齿不断生长,不得不噬咬硬东西磨短长得太长的牙齿。
  民间危害书画最厉害的是虫蛀。1990年我与藏友在金华八咏楼展出所藏书画,有个在民间走街穿巷收购书画的绍兴人来参观,他说:“你们的书画一定涂过什么药水,否则不可能不被虫咬。我收来的书画都被虫咬过,有的咬得同鱼网一样。”其实,蛀书画和书籍的虫主要是蠹(du)鱼,也称衣鱼,俗称“白鱼”,身上发银光。真正的书画收藏家爱惜书画,往藏书画的箱子里放樟脑丸,放烟草,早先还有一种发香味的芸草。我们说书画“古色古香”,这“古香”就是各种避虫香料搁久了,自然形成的香味。
  造假书画的人,连虫蛀的痕迹也不放过。曾见一把齐白石画牵牛花的成扇,扇骨是旧的,扇面是新配新造的。造假的人为了使买家相信是原装,在纸糊扇骨的地方,用刀子挖了几个蛀虫孔。由于水平太低,刀挖孔与虫蛀孔完全不一样,明眼人一见便知。
  当年,张大干仿造八大山人画的荷花大轴,被上海一个大藏家花高价买了去。有人指出是张大干新造的,藏家振振有词地说:“不可能是新造的,肯定是旧东西,轴头上还有蛀虫孔呢!”有人问张大干怎么回事?张大干说:“蛀虫孔也是我造的。其实,真正的虫孔里外一般粗,我用刀子挖的虫孔是外粗内细的。”藏家风闻此事,用放大镜一照虫孔,果是外粗内细,气得发昏。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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