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亡之谜 聂耳日本离奇溺亡之谜

  冥王:不要吓唬我好不好?溺亡,不就是溺水而亡吗?想我每个周末都会去游泳馆畅游一次的……这案件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受害人自己的泳技不佳?那救生员当时没在场吗?他怎么没有施救?别自己瞎琢磨了,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50米×25米的10泳道国际标准游泳池中,死者呈漂浮状态,头朝向南边,距离池壁2.5米左右,面部青紫,身体扭曲,双脚叉开,身着游泳裤。看样子是在游泳时遇害的,死前经历了痛苦的挣扎。
  “请介绍一下发现尸体的经过。”雷克探长站在岸边,对游泳馆的张经理说。
  “今天是双休日,游泳的人很多,大约下午4点15分,噢,就是20分钟前,这里有人惊叫,说死人了。救生员小李马上跳入水中,可是他已经没救了。”张经理回答。
  “也就是说,在有人喊死人了的时候,死者已经死了?”
  “可以这么说。”
  “你们的监视器拍到案发经过了吗?”雷克探长在张经理的带领下来到监控室问。
  “没有,我们馆的监视器数量不够,监控范围不交叉。所以……”张经理不好意思地站在一边。
  案发经过的确没有拍到,因为监视器有限,导致时间上错过了死者被害的那一瞬间。唯一有价值的镜头是那个胆小的男人碰到了死者的手,然后立刻叫喊着游开了。于是掀起一场轩然大波,客人们吓得四下散开,从没有见他们游得那么好过。一眨眼的工夫池里除了救生员和死者便没有其他人了。
  这几乎就是证实了张经理的报警言词。
  第二天上午尸体解剖报告出来了,死者确系被勒住脖子左右两侧的颈总动脉,使得颈总动脉在瞬间完全闭塞,进入头面部的血液受到阻碍,造成脑缺氧晕厥,后溺水死亡。
  
  “尸源查清了,死者范伟,男,28岁,系市粮食局职工,6年前部队退伍,无违法犯罪前科。”
  “死者经常去这家游泳馆游泳,身体很棒,案发当天约了朋友吃饭,由于那个朋友加班,所以取消约会,独自前往游泳馆。”
  “据范伟的家人和邻居反映,死者平时喜欢交朋友,很讲哥们义气,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所以社会圈子很广,排查难度较大。最近死者忙于筹备一个小学同学会,所以来往的朋友更多了,其亲人一时难以说清和哪些人员交往过于频繁。”
  ……
  案件调查情况被探员们一一反馈回来。雷克探长仔细地听着,会议室里袅绕着香烟的尘雾,好像纷乱的思绪没有方向。
  “游泳馆那边的调查怎么样了?”雷克探长在脑门上抹了一些风油精,很痛苦地问道。
  “没有线索。当时人很多,泳池内非常嘈杂,就像菜市场,淹死一个人就在那么几十秒钟。一不留神人已经死了,谁知道谁干的?我们调查了在场的全部24名员工,以及能找到的50多位客人,没有一个能提供一点关于案发的情况。”助手温文锋回答。
  “能找到的50多位客人是什么意思?”雷克探长问。
  “这些人是游泳馆的VIP会员,有固定地址可查。就是那些买票进馆的很难查,有一部分是外地的,案发后随即离开,再也找不到了。”温文锋老实地说。
  在雷克探长的一再要求下,侦查员们差点跑断了腿,终于摸到一点令人欣喜的线索。
  有证人证实,案发前一天,范伟是和一个小伙子结伴来游泳的。当时,范伟还叫了饮料和那个小伙子聊了一会儿才下水。范伟死后,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小伙子。提供证词的是和范伟住同一栋楼的一个高中生,那天他和网上新结识的美眉一起去游泳,所以不敢说出来,害怕挨老妈骂。
  “好的,一定替这个小网虫保密。那个小伙子什么特征?”雷克探长接着问。
  “证人说小伙子以前从没有来过他们住的那栋楼,只是在游泳馆见了一次,但是很奇怪,证人一眼就注意到他了。”探员说。
  “为什么?”温文锋着急了。
  “因为他和范伟一样,右后腰部有一个巴掌大的青色胎记,很惹眼。”
  “胎记?”雷克探长思索,“范伟有吗?我怎么没注意?”
  “当时死者全身在水中浸泡过久,皮肤呈酱紫色,那个胎记就不明显了。”法医回答。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雷克探长激动地站起来,“马上找到这个小伙子,在全市常住人口里查后腰部有巴掌大的青色胎记的年轻人,重点是被帮教的违法青少年,凡疑似的统统带到市公安局,安排证人辨认。我们一定要找到他!”
  很快,全市37名与疑犯有同样特征的年轻人都被带至市局,由那个证人辨认。可是他们又被一一排除了。证人很肯定地说,他们不是。
  “为什么?他们都有胎记啊。你能分清他们吗?”温文锋站在单面反射玻璃后面问高中生。
  “范伟和那个人的胎记几乎一模一样,都是枫叶状的。他们的不规则,不像。”高中生说。
  “他说得对,范伟的胎记肯定和那个人丝毫不差,不然也不会死人了。”送走了高中生,雷克探长对温文锋说。
  “真奇怪,干吗要那么相似。难道……”温文锋睁大眼睛。
  “你猜到了?”雷克探长眼露喜悦。
  “难道是杀手杀错了对象?”温文锋得到了雷克探长的默许,继续说道,“看来要找到那个小伙子,才能知道凶手是谁。”
  “如果,凶手就是那个小伙子呢?”雷克探长说。
  “那杀人动机呢?他们结伴好好地去游泳,干吗又在大庭广众之下溺死范伟?”温文锋想不通。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觉得范伟有问题。不早了,明天再说。”雷克探长打了个哈欠。
  就在大家认定找到那个小伙子的机会渺茫之时,这天上午,高中生给重案组打来了电话,说五分钟前他刚碰到小伙子。
  警车风驰电掣扑向高中生指定的澡堂。在那里,无数赤条条的大老爷们儿被警察堵了个正着。在高中生的示意下,雷克探长很快发现了那个穿了裤子还在套圆领衫的小伙子。
  “举起手来!”雷克探长大喝一声。圆领衫里面的小伙子吓得停止了正在套的动作,刷地立正举起双手,发出呜咽的声音:“我投降!我有罪!我知道你们迟早会找来的。”
  审讯工作马上开始。
  “我叫马辉,21岁,市轻工技校毕业,还没找到工作。”小伙子耷拉着脑袋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我也没想到他那么快就死了。我好害怕,吓得马上就溜走了。其实,不是我杀他。是他杀我!”
  “胡说!”温文锋生气地说,“你当我们是傻瓜?他被杀了,这个事实有假吗?”
  “我没说谎,真的是他想杀我。我认识范伟就是在市游泳馆,我也不知道他干吗要认识我,见过几次面他就约我喝酒、去舞厅、泡网吧,反正出手很大方。我听说他这个人够哥们,就和他称兄道弟了。我发现他和我一样,有一个胎记,他说这是缘分,更要跟我拜把子。我没工作,能搞点吃喝玩乐已经很知足了,当然不会嫌弃这个大哥。”马辉深吸一口气,好像在稳定情绪,接着说道,“那天中午,我们一起吃了饭。后来我才知道他在我的酒里下了利眠宁,足有40粒,当时我头昏脑涨,一下子就昏倒了。醒来后我还不知道他要杀我,以为酒喝多了。其实是他失策,40粒利眠宁根本杀不死人。我侥幸捡了一条命,可是我并不知道他还在继续害我。第三天,他约我一起游泳,当时已经是下午快4点了,我懒得去,他在电话里骂我没义气。我一急就去了。”
  “是不是范伟故意这么做的,好在游泳池对你下手?”雷克探长插话问道。
  “应该是这样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我。”马辉继续说,“我们喝了一些饮料,就下水了。我看见他憋住气沉在水里一动不动,然后猛地探出水面大口喘气,这样反复了好几次。我问他怎么憋这么久,真厉害。他说你也来试试,于是我在他的拉扯下也沉入池底憋气。四周很多人在游泳,这样潜水也是经常的事情,好像没人注意我们俩。当我吸了口气,再次沉入水底时,他突然发疯一样扑上来死死地按住我,不让我换气。我吓坏了,忽然意识到他不是开玩笑,他要杀死我。
  “我拼命挣扎,乱踢乱蹬,不断地挥拳打在他身上。他纹丝不动,任凭我的击打,好像无论如何也要淹死我一样。我几乎绝望了,就在那一瞬间我想起伸手去拉他的泳裤,这下奏效了,他腾出一只手去护住短裤,我趁机抓住他的头发,反过来把他压进水里。我死命地按住他,竭尽全力,报复的欲望几乎疯狂。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他不动了,全身松软,像一根朽木静静地浮在水里。我清醒过来,吓得爬上岸,换了衣服就走。我以为救生员会救起他。我真的不想他死。当我得知他死了的消息时,我整个人都傻了,我不敢自首,我也害怕你们找我。我躲躲藏藏,最终还是没有逃过今天。我有罪,我不该杀他……”
  “案子基本上清楚了。但是依然有一个很大的疑问,那就是范伟为何要杀死马辉?不搞清楚这个问题我觉得不能收兵。”雷克探长说。
  “师父,您的意思……”温文锋望着他。
  “继续调查范伟的活动情况,我猜这家伙一定有猫腻。”雷克探长掏出一张移动话费单,“这是近一个月来范伟的手机通话情况。我们掌握了和范伟较为亲密的十多个人,我们需要时间一个一个把他们的记忆串成事实的念珠。”
  雷克探长和温文锋连续走访了十几个范伟的朋友,他们都对当过兵的范伟死于溺水感到不可思议。他的一个战友告诉雷克探长,范伟的水性很好,没有理由淹死嘛。
  雷克探长猜想一定有什么精神压力一类的东西击垮了他。他是死于绝望,还是死于溺水?或许根本不是那个技校毕业的小毛孩子杀死的。究竟是什么呢?确实是个难解之谜。
  从汽车城范伟的战友老李那里得知了比较新的情况。半个月前,范伟托老李帮他转手一部八成新的现代索拉塔,说是免税搞来的。老李不信,但他车行里有很多朋友,应该可以转手倒卖。双方谈好了价钱,但是几天后范伟变卦了,他死活拿不出那部车,于是被老李他们笑话了一通。
  “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范伟小职工一个,哪里有本事搞到车?”老李叹口气,“怕是早就被坏人盯上了,没准是黑社会干的。我这兄弟啊,太爱钻牛角尖,认死理,非得一件事做到尽头。”
  “你见着那辆车了吗?”温文锋问他。
  “他根本没给我弄来,我上哪儿看去?”老李气乎乎地说,“就瞄了一眼照片,谁知道他从哪条街上偷拍来的汽车照片?”
  “你还能认出那张照片上的车吗?”雷克探长差点兴奋地跳起来。他忽然想起郊区出租车司机被杀案。
  “没准儿,时间虽然这么久了,但是我对汽车很敏感,就像对老朋友。”
  雷克探长掏出一张索拉塔的照片递给他,老李歪着脑袋揣摩了半天:“没错,就是它。”
  几天后,市局召开游泳馆谋杀案和郊区出租车司机被杀案并案会。
  “我们详细调查了范伟近一个月来的活动情况,得出的结论令我们吃惊。郊区出租车司机被杀案当日,范伟坐过该被害司机的车,驶入郊区后还有两位农民可以作证看见过范伟和那个司机发生了争吵。之后范伟杀死了司机,抢走现代索拉塔汽车。他曾想通过汽车城的战友老李帮其销赃,但没几天后悔了,他当过兵,知道警察和军人一样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他害怕警察追查到他,于是将汽车推入悬崖坠毁。所以托老李的事没有办成。第一,范伟有作案动机,就是单位效益不好,萌生犯罪搞钱的念头;第二,他有作案时间,这通过他的家人、邻居、老农和老李的证词,可以卡死他的活动时间,他恰好在案发的这一个小时内不见踪影;第三,他有作案能力,范伟在部队接受过驾驶培训,熟练掌握驾驶技术,他身材魁梧膂力过人,杀死司机再肢解抛尸应该不是难事。鉴于以上证据,我们认定范伟就是郊区出租车司机被杀一案的犯罪嫌疑人。
  “在游泳馆谋杀案中,范伟成了被害者,死于游泳池里。这看上去很蹊跷,令人费解,但是我们只要比对一下他和凶手的体貌特征就马上明白了。他俩的后腰部有一块惊人相似的青色胎记。范伟企图用安眠药将马辉杀死,再砍去他的双手和脑袋,使法医难以对死者进行完整的尸体鉴定。他想象着,公安机关对这具尸体的指认,就只剩下了泛泛的描述和一个青色的胎记了。这往往足以使人们相信他本人已经被人谋杀了,这样即使郊区那件案子浮出水面,他也可以逃脱罪罚,因为范伟已经‘死了’。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杀死马辉的过程会如此艰辛坎坷。他起初下毒没有成功,情急之下准备在游泳池里溺死他,但他失手了,自己反而被对方杀死。真是机关算尽,到头来反误了卿卿性命!至此,这两起案子均可以告破了。”雷克探长揭露了案情真相。
  “原来是这样啊!”温文锋听得目瞪口呆,“第一起案子的凶手竟是第二起案子的被害人!”
  “不!两起案子的凶手都是范伟。在游泳池里是他先生杀机,并实施了犯罪行为,要置马辉于死地。因为意志以外的原因才没有得逞,属杀人未遂。马辉出于自卫才将他杀死,从法律定义上说,对于正在实施的严重暴力刑事犯罪,马辉的反抗行为属正当防卫,可以免于刑事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