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然而生,悄然而至】悄然而至

   拔下耳机,揉揉微微泛痛的耳朵。不知道听了多久,我看着低电量自动关机的MP3,然后突然想起来,广播里一个甜美的声音说过:“长时间使用耳机,会导致耳内细菌过快增长,引发各种炎症……”只有在耳朵疼得再也塞不进耳机的时候,才会微微担心,原来,我还不是很爱惜自己。
  我喜欢抱着小咪,―只纯白色的小猫,和它一起感叹流年。只是,它还小,我还年轻。所有的事情在我们面前都显得很无力,有点透明得一触即碎。还有,那些梦很真实,很甜,很醉。越来越发现,现在可以感动我的人越来越少,感动我的文字和音乐越来越多,所以,我宁愿每天自己窝在家里听歌看书,也不愿和谁一起。大部分时间,我只是看着张爱玲细腻的文字发呆。这个女子,好像太深奥,她的语言我一直读不懂,只是觉得,这个民国的女子,一颦一笑间,似乎流露着一些伤感。
  然后,我突然觉得,冬天只要下一场雪,所有的东西就都会被填满。回忆没有了深度,放眼望去只有一马平川,好像一片凝固的雪的海洋,没有浪花,没有灯塔,没有颜色,没有边。
  有时候,我会用整个晚自习的时间,按下单曲循环,没完没了地听一首歌,而时间,挤在我的头发里挣扎着,细碎的短发已经被时间挤得很长,刘海遮住了大部分眼睛,让本来就不明亮的眼睛更加迷茫。透过厚厚的刘海,看不清谁的笑脸,淡淡柔情的阳光也晒不到我的眼睛。我拿起剪刀,对着镜子,很不专业地一下一下地剪着刘海,一不小心剪偏了一大快,眉毛倔犟地露了出来,嘲笑着我的笨拙。我却笑了,笑得有点失神。
  我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很多,很无聊。水龙头一滴一滴地漏水,我拧一下,还是漏。再拧,再拧,它还是那样固执地一滴一滴落下。我索性蹲在旁边,慢慢地数着落下的水滴,一滴、两滴……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竟睡着了。醒来后,所有的朋友、所有的欢笑都不见了,我还是自己。水龙头依旧在漏着,盆里的积水告诉我,时间是流逝的。我站起来,跺几下麻木的双腿,一阵酸痛。然后接一杯热水,暖暖我冰冷的手心。
  夏天好像很漫长,又好像很短暂,因为当秋风来的时候,它就像一片轻轻的落叶,一下子就被吹走了。
  听朋友说,秋天是真正伤感的季节,有时候,它会和落叶一起流泪。然后,我做好了流泪的准备,坐在正在落叶的树下,拿着张爱玲的文字,细细地品味。一片泛黄的叶子落在了书上,上面写满了沧桑。而我并没有流泪,却读懂了张爱玲。原来,她是属于秋天的。
  垂老的小咪在身后低吟着,我转身,怜爱地抚摸着她枯涩的毛,心底泛起了浓郁的秋凉,秋天真的很让人难过呢。
  我把小咪埋葬在那棵树下,像一个朋友,默默地注视那片松动的土地很久。眼睛里竟然有些液体流出,为了小咪,或者,为了我单调的记忆。
  我再也不能抱着小咪听时间静静流过了,它不再是那只纯白色的小猫,而我也不再年轻。我弯下身子,捡起一颗石头,然后丢在身后。
  不可避免地,我成长了。
   (指导老师 黎新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