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鸿琛 闫述乾 任 珂 陈 琳
(1 甘肃农业大学财经学院，兰州 730070；
2 甘肃农业大学管理学院，兰州 730070；
3 甘肃农业大学宣传部，兰州 730070)
党和国家高度重视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二者之间的关系。2018年印发的《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意见》和《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0)》明确提出：“摆脱贫困是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前提”“新时期要切实做好乡村振兴与脱贫攻坚的有效衔接”。目前，我国正处在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的历史交汇期和政策叠加期,二者作为在不同发展时期的战略任务，并不是绝对孤立的，而是相互配合，能够有效衔接的[1]。在这个特殊的背景下，如何在巩固脱贫攻坚成效的同时，顺利完成与乡村振兴的有效衔接，就变得十分重要。
梳理以往的文献，从综合全方位角度来研究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有效衔接的综述并不多。其原因可能在于，全方位综合分析困难较大，且研究归纳可能存在主观认知，对研究的客观性有所影响。但是文献计量可视化可以很好地弥补这个不足，因此本文运用可视化分析软件CiteSpace对2018—2021年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有效衔接领域的研究现状及热点进行梳理，力图能从宏观上把握领域脉络，以便为今后的学术研究提供一些参考。
1.1 研究方法
文献计量法，是一种利用文献外部特征进行量化分析的方法。分析工具选取陈超美教授开发的软件CiteSpace。本文综合利用可视化软件和文献计量相结合的方法，通过绘制可视化知识图谱，以研究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有效衔接的研究进展。
1.2 数据来源
本文选取的数据来源于CNKI数据库CSSCI文献期刊数据。文献收集于2021年4月13日，在CNKI数据库中进行高级检索，文献类型选定为“期刊”，检索主题设置为“乡村振兴”并含“脱贫攻坚”，或“乡村振兴”并含“脱贫”。2017年10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大报告中首次提出了乡村振兴战略，故时间周期设置为2018—2021年。经检索，得到文献数据462条，对数据进行除重，剔除通知等非学术性文献，最后得到443条有效数据。
2.1 研究发文时间特征分析
文献发文量可综合反映某一领域受学术界的关注程度。2018—2021年期间，国内关于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有效衔接领域的发文量总体上呈现出不断上涨的趋势(见图1)，这也说明国内学者对于这一领域的研究方兴未艾。
图1 2018—2021研究领域发文量分析
2.2 期刊来源特征分析
根据检索得到的论文数据，筛选统计出发文量前5的期刊，结果如表1所示。2018—2021年排行前5位的期刊共发表相关论文69篇，占总论文的15.5%，是该领域文献的重要来源。其中，《人民论坛》发表该领域文章最多，共有30篇，占比6.8%，比第二名《南京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高出17篇，同时，该期刊也是最早开始发表关于脱贫攻坚、乡村振兴类文章的期刊之一。
表1 2018—2021研究领域文献期刊来源分布(前5)
从发文期刊所归属的学科门类也可以看出，该领域所属学科类别多样，包含了政治、农业经济、文化、管理和民族等多个学科门类，表明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有效衔接领域的研究受到了多个领域学者的关注。
2.3 研究作者分析
对一个研究领域的发文作者分析，可以综合得出该领域的核心作者以及研究核心。在CiteSpace软件中设置“Author”，选择寻径算法，按每年对年代进行切分，选取每年发文量前10的作者，可得到该领域发文作者可视化知识图谱(见图2)。同时，检索发文量前5的作者及其研究领域和方向，可以得到表2。
图2 2018—2021研究领域作者可视化知识图谱
作者发文量研究领域及研究方向左 停8农业经济;政党及群众组织;宏观经济管理与可持续发展张 琦8农业经济;宏观经济管理与可持续发展;经济体制改革汪三贵6农业经济:金融;宏观经济管理与可持续发展王志章6农业经济;宏观经济管理与可持续发展;旅游高 强5农业经济;林业;园艺
结合图2及表2，可以看出：第一，在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有效衔接研究领域，已经形成了以汪三贵、左停、张琦、王志章、高强等为主的一批杰出作者；
第二，该研究领域的作者呈现出“总体分散，少数集中”的特点，大多数作者都是独立研究，只有张琦—冯丹萌—孔梅、左停—苏武峥—李博、高强—孔祥智、汪三贵—刘明月等少数作者形成了合作关系，并且主要以单线合作为主。不过值得注意的是，在该领域发文量前5的作者中有4位都形成了以自身为首的合作网络关系，说明在该领域，存在着明显的名人集聚效应；
第三，高产作者的主要研究领域基本上都是农业经济，说明经济的发展是衡量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有效衔接政策落实状况的首要指标，所以它是一个农业经济类问题，在未来的研究中也将占据重要地位。此外高产学者的研究领域也涵盖了宏观经济管理与可持续发展、政党及群众组织、经济体制改革等研究学科，表明该领域研究的宏观性以及多元化。同时，多学科综合也预示着在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有效衔接的问题上，还应重视政治、民族和文化等多个方面的问题。
2.4 研究机构分析
对发文机构进行综合分析，有助于从宏观上把握学术资源的总体情况。在CiteSpace软件中设置“Institution”，选取每年发文量前10的作者和机构，可得到该领域研究机构的可视化知识图谱(见图3)。
图3 2018—2021年研究领域研究机构可视化知识图谱
如图3所示，发文机构知识图谱中共有141个节点，55条连线，中心密度为0.005 6。可以看出：第一，在该研究领域，中心密度不强，各机构间联系较为松散，学术交流有待进一步加强；
第二，只有以中国农业大学—中国人民大学—中国社会科学院为主体的科研团队具有较为明显的合作关系，并各自借助科研优势带动其他科研院所协同发展。说明各个科研机构之间科研合作空间较大；
第三，合并二级机构，可以看出在该领域发文量较多的机构有中国农业大学、北京师范大学、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国农业科学院、武汉大学、四川大学等，研究优势资源主要集中在少数几个机构，说明各个机构之间科研能力差异也较为显著；
第四，从图中几个大的节点来看，核心研究机构的集聚现象较为明显。例如中国农业大学、北京师范大学、中国科学院、中国农业科学院都处在我国政治中心北京市，武汉大学位于武汉市，四川大学位于成都市。值得注意的是，这些研究机构基本上都处在我国经济较发达的地区，而对于我国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有效衔接这一问题的研究，重点往往是一些经济较为落后的西北地区。所以，在这个研究过程中，经济发达地区研究机构的科研成果是否能够综合反映全国综合水平，是否存在研究滞后性，值得思考。
关键词是一篇论文核心思想及主题思想的高度总结概括。因此，通过分析研究领域的关键词，可以充分体现领域的研究现状及趋势。利用CiteSpace并以“Keyword”作为节点类型，选择寻径算法，阈值取“TOPN”,值为50。在此基础上，为了更直观地反映研究领域的热点话题，利用“LLR”对数似然算法，对关键词再进行聚类分析。最后，生成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有效衔接领域关键词及聚类知识图谱(见图4)。
图4 2018—2021研究领域关键词及聚类可视化知识图谱
图4结果显示，生成的图谱中共包含有254个节点、583条连线，网络密度为0.018 1。图中关键词的节点越大，则表示该节点关键词出现的频次越高。可以看出，在该领域出现的最大的关键词节点是“乡村振兴”“脱贫攻坚”和“精准扶贫”，分别出现了225次、142次和96次。接下来依次是“精准扶贫”“精准脱贫”“乡村振兴战略”“贫困治理”“产业扶贫”“乡村治理”等；
根据聚类分析，可以得到“精准扶贫”“脱贫攻坚”“有效衔接”“贫困治理”“乡村振兴战略”“内生动力”“乡村治理”“教育扶贫”这8个聚类标签。
综合关键词节点和聚类标签，并研读这些重要节点下所包含的文献，可以得出在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有效衔接领域的几个研究热点话题。
3.1 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有效衔接的困境及实现路径
在实施脱贫攻坚及精准扶贫战略以来，我国的脱贫工作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并在2020年完成了全国所有的贫困县(市)全部摘帽，顺利完成了与乡村振兴战略的过渡。站在新的历史交汇点和政策叠加期上，要切实做好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的有效衔接，就要找准二者在衔接中的契合点[2]，努力推进二者在理念上、规划上以及实践上实现协同有效的衔接。
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在政策制度和实际操作中存在一定的一致性。但是，在有效衔接中也存在诸多困境。首先，在关注主体和关注区域两个维度上存在差异[3]。我国的精准扶贫政策主要关注的是绝对贫困的个体贫困户经济及生活目标的提升，关注区域也主要聚焦在国家贫困发生率较高的贫困村等微观区域，而乡村振兴战略侧重于关注乡村整体水平的提升。其次，在时间维度上存在差异。脱贫攻坚侧重于消除绝对贫困，到2020年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是一个短期目标;而乡村振兴战略则是一个远景规划，要确保在2050年实现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最后，在发展目标上存在差异。脱贫攻坚致力于解决绝对贫困，主要注重贫困户生计性困难，而乡村振兴侧重于消除相对贫困，关注农村区域整体发展的问题。
基于两者有效衔接中的现实困境，需要在衔接逻辑上做更紧密的安排。应在国家宏观规划和微观实践上做好两者任务和目标的衔接，为后续工作的开展提供指南式指引。同时，要在思想上做好有效衔接、在政策上做好保障、在工作上抓好落实。要始终把巩固脱贫攻坚成效的可持续性和解决相对贫困的长期性相结合，从而实现在市场资源配置的“造血”性和行政资源的“输血”性上的有效衔接[4]。
3.2 脱贫攻坚成果与“五大振兴”具体层面的有效衔接
我国的脱贫政策中有例如产业扶贫、生态扶贫、教育扶贫、健康扶贫、党建扶贫等一系列内容，而党的十九大提出了“产业振兴、人才振兴、文化振兴、生态振兴、组织振兴”五大振兴目标。可以看出，巩固脱贫成效，切实实现与乡村振兴的有效衔接，应着重从“产业—人才—文化—生态—组织”5个方面协同推进，提质升级。
经济发展是二者能够实现有效衔接的核心，所以要把产业振兴作为二者衔接的关键要素。产业振兴是打赢脱贫攻坚战的重要依托和稳定保障，同时在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中发挥着全面基础性的作用。同时，产业振兴在有效助力乡村摆脱贫困、巩固脱贫攻坚成果方面有着积极的保障作用和特殊的“造血”功能[5]。
教育作为切断贫困代际传播、缓解多维相对贫困的重要举措，在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战略的有效实施中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都将“优先发展教育事业”作为核心内容，以优质教育培育时代新人，以专业人才建设美丽乡村，这无疑是切实巩固脱贫成果，有效防止返贫，顺利衔接乡村振兴战略的重要举措。在新时期，更要以教育作为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有效衔接的纽带。首先，在巩固义务教育现有成果的前提下，要着力解决好目前乡村地区留守儿童、乡村教师等一系列关键性问题，助力乡村振兴战略中人才振兴战略的顺利实施；
其次，加大统筹力度，推进城乡一体化下资源要素的均衡化配置，建立健全公共教育服务制度，确保教育资源的均等化，从而使贫困人口获得抗风险能力和可持续发展能力，实现贫困地区的内源式发展[6]；
最后，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战略的有效衔接与实施，离不开农业专业化人才的推动。目前，我国在涉农人才的培养上还存在着诸多问题，这就需要我国的高等教育力量，特别是涉农高校力量，应努力完善和创新农村涉农人才培养的体制机制，从而切实保障脱贫成果，推动乡村振兴高效发展[7]。
“扶贫先扶志、扶贫必扶智”，文化扶贫主要通过改变“穷人心态”和贫困习惯，阻止代际传递，从而激发贫困地区人民的内生动力；
在文化振兴层面，要始终把人才作为文化振兴的基石。一方面，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加强“耻感文化”的培养建设；
另一方面，开拓创新，充分挖掘传统乡土文化资源，丰富乡村民众的精神文化生活。
处在当前巩固脱贫攻坚成果和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过渡期，要看到生态振兴正是创建美丽乡村、助力乡村振兴、实现国家治理能力现代化的关键环节，并与脱贫攻坚相辅相成[8]。首先，要始终坚持绿色化、生态化为导向的发展理念。在新的发展格局上以城乡融合高质量发展引领乡村产业振兴和生态振兴“两翼驱动”，从“经济”视野转向为“经济—绿色—治理”为一体的整体化发展维度[9]；
其次，在新的发展时期，县域治理将成为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有效衔接的切入点和主战场。面临着当下县域污染下乡、农村农业面源污染不断扩大等外部性问题，只有切实在巩固脱贫攻坚成果的基础上将生态因素内部化为乡村振兴、产业兴旺的内生变量，才能有效地推动县域“产业+生态”的协同一体化发展。
无论是巩固脱贫攻坚成果，还是乡村振兴战略的实现，都离不开强有力的组织保障。在脱贫攻坚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过渡期，乡村治理精英在中国乡村发展过程中一直发挥着重要作用，随着国家宏观制度安排的不断演进和乡村地区的不断发展，不同时期的乡村治理精英也有所不同。当前，乡村治理精英在原有“能人型”的基础上增加了驻村“第一书记”为代表的“嵌入型乡村治理精英”。各类乡村治理精英的行动逻辑表明，“能人型乡村治理精英”与“嵌入型乡村治理精英”的长期组合，能够有效地巩固脱贫攻坚的成果，助力乡村振兴的发展[10]。
3.3 微观区域有效衔接现状的效果评价
我国幅员辽阔，各地区的贫困发生状况及致贫原因不尽相同，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也存在着明显的差异。而在各微观区域，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到底能不能衔接，衔接效果如何，需要根据微观区域发展模式状况的不同，构建特定的指标体系，对区域的衔接状况进行效果评价，以期对我国统筹推进衔接工作提供具体化参考。目前，国内学者对于微观现状的效果评价，多以熵权法与耦合协调度模型、多维贫困测算以及具体文本案例等几个方面展开，通过具体测算一个区域的脱贫攻坚指数、乡村振兴指数以及二者的耦合协调性或通过典型性案例分析来进行综合性评价。总体来看，近几年对于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有效衔接的微观分析才开始展开，总体文献数量相对较少，且主要集中在对于贫困地区的效果评价。基于此，一方面，在接续乡村振兴战略的有效衔接中，还应重视对整体乡村区域的测度和评价；
另一方面，微观区域的测度结果如何提炼出宏观应对政策，切实为我国宏观政策的制定提供借鉴，仍有很长一段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