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物教具]直观教具包括哪两类

  科学老师姓陈名新,就是成语“推陈出新”里的那对反义词。   陈老师是十足的绅士,看看他平常一身行头就知道了:黑衣黑裤黑皮鞋。当然在夏天,他也会穿粉色衬衫。   陈老师很喜欢做实验,并且乐此不疲。每一次,我们都怀着幸灾乐祸的心情,期待他实验失败,尽管大多是成功的,但偶尔的失手总让我们开怀大笑。
  如果没有计划做实验,陈老师来上课的装备永远是这样的三大件:一手捧着电脑,另一手拿着个上了年纪的不锈钢茶杯,胳肢窝下夹着几近脱页的科学书。
  今天他多带了一样物件,右手中指上挂了个带血迹的塑料袋,肯定又是动物内脏,血淋淋的很吓人。
  坐在门边的几个捣蛋鬼捏着鼻子大叫:“有尿臊味!”
  “今天,我们一起来学习……”陈老师的开场白永远是这么一句“灵桥牌”普通话。
  什么叫“灵桥牌”普通话?这可是有典故的——
  灵桥是位于宁波市中心奉化江上的一座老桥,是宁波市的标志性建筑,它的年纪跟我们爷爷的爷爷差不多大,假如你留意一下中央电视台有关宁波的新闻,第一个镜头肯定就是灵桥。我妈妈说,她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市场上没有冰激凌蛋筒,更没有阿根达斯,只有一种灵桥牌棒冰,糖水做的,很好吃。夏天,卖棒冰的人背着一只长方体的木箱子,箱子里的棒冰用棉被裹着,走街串巷地吆喝:“灵桥牌棒冰——”我妈还说,她小时候以为天下只有一个名牌,那就是灵桥牌。
  渐渐地,灵桥牌成了宁波制造的代名词,后来,人们把带有浓重宁波口音的普通话叫做灵桥牌普通话。
  言归正传。
  “今天我们一起来学习泌尿系统。”陈老师用秒杀一切的目光环视教室。
  我们本来已经坐得很端正的身体又挺了挺。
  这段时间,我们在学生物知识,胃啊心啊什么的,弄得同学们“一个头两个大”。做科学老师也蛮辛苦的,为了让我们看得真切学得扎实,陈老师不用学校现成的模型,也不用视频,一大早直奔菜场,花私房钱买真家伙。昨天讲心脏动脉和静脉,他就提了个血淋淋的猪心来上课,今天有人预言说陈老师会拿个肾来,至于谁的肾就不知道了,估计又是那头猪的吧。这么下去,等这一章内容讲完,至少要报废一头猪,如果全宁波市的科学老师都上菜场买猪肾猪心当教具,猪肉价格会不会出现一次小震荡?
  有一点可以肯定,陈老师这个月的一小半工资算是喂猪了。
  陈老师讲课很有激情,再枯燥的原理从他嘴里说出来也生动有趣,为此,我们做笔记也很勤快。
  讲到兴头上,陈老师笑吟吟地解开那个塑料袋。
  坐第一排的徐思源晕血,当那只肾从塑料袋里取出的一刹那,她立刻趴在课桌上不敢睁开眼睛。
  晕血的人是否也晕尿?
  陈老师拎着个肾神采飞扬地比划,“肾脏是生成尿液的器官,位于腹后壁脊柱两旁,左右各一个……”
  为了让坐在后排的同学看个清楚,陈老师将猪肾放在自己的大手掌里,环游教室一圈。同学们一个个捏着鼻子,想看又不想闻那臊味儿。我坐在倒数第二排,一开始捏了鼻子,但坚持不了几秒钟就感到憋闷,于是松手,觉得臊味不重,猛吸一口气,立马感觉翻肠倒胃,干呕不止。
  那猪肾乘着陈老师的手掌机驾临我的面前。
  猪尿很臭,但好奇心占了上风,我还是强忍着呕吐定睛观看。
  坐我前面的王文杰伸手去碰了一下猪肾,转身又碰了一下同桌的脸。
  同桌“哇”地惊叫起来,赶紧从口袋里掏出餐巾纸,使劲儿擦,其实那上面什么印记也没有。
  陈老师面无表情地望着王文杰,对全班同学说:“大家都看见了,王文杰同学刚才做了一个小小的实验。现在请王文杰同学回答,你从中发现了什么?”
  王文杰不好意思地站起来,说:“我发现猪肾的质感跟人肉差不多。”
  “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
  “很好。”陈老师说,“我们现在学的东西菜场里还买得到,以后如果学一些买不到的东西,我就从你身上取了。”
  “哈哈——”又是一阵爆笑。
  王文杰赶紧抱着头,连声说“不好不好”。
  猪肾游遍教室之后,因为实在太臭,陈老师把它请到了教室外面,下节课,它还要到二班去做客。
  发稿/田俊 tian17@hot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