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鹰歇息在村边的大树上，它睥睨着下方，瞥见屋顶上有几只麻雀在唧唧喳喳。 “唉，麻雀们，”老鹰慢声傲气地问，“你们就离不开人类么？” “不错，”一只老麻雀蹦跳着回答，“稻田和晒场遗落的谷粒，是我们取之不尽的食粮；屋檐瓦片下的缝隙，是我们温暖的家……”
“可悲，”老鹰撒开双翅，在蓝天中盘旋着，不屑地说，“卑劣的依赖心理，使你们的灵魂显得何等龌龊！”老鹰又回到了险峻的山崖，麻雀们仍在村内外转悠。
天有不测风云。在一种特殊情况下，老麻雀与老鹰又意外地汇聚在一起：老麻雀被关在小小的笼子里，老鹰被牢牢地拴住了一只脚！
老鹰日夜凄厉地尖啸着，它挣扎、扑腾，羽毛凌乱，怒气冲天。它愤而绝食，一天，两天，三天……终于有一日，老鹰再也经受不住煎熬，抵挡不住诱惑，当主人送来美味的时候，便大口大口地吞咽起来。紧接着，老鹰按照主人的意图，开始了代人狩猎的生涯，乖乖地同猎犬为伍。
新的一页刚掀开的那天清晨，老鹰发现了笼子里奄奄一息的麻雀。
许多天来，老麻雀不叫不闹，对主人放入的清水和香米，连看都不看一眼。如今，它僵直地躺着，紧闭着双眼和嘴巴，而神志一直保持着清醒。
正是这天清晨，梳妆整齐的老鹰跃跃欲试，即将出发练习狩猎。老麻雀微微将眼半睁了一下，那一瞬间，对老鹰射出了比利剑还犀利的目光。
老麻雀临终前的冷峻目光，却令老鹰浑身颤抖了几下。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好汉，分明读懂了麻雀那鄙夷的无声的语言：“哼，究竟谁在出卖自由和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