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宁馨―某中学高一女生(虚荣、好面子) 王晓怀―宁馨的室友(善解人意) 李思琪― 宁馨的室友(开朗活泼) 钟点工―40多岁妇女,宁母
时间:下午五点三十
地点:某中学女生宿舍,窗明几净,东西摆放得整整齐齐
宁馨、王晓怀手挽手上场。
宁:“真倒霉,又扣分了……”
王:(进宿舍门,惊)哎!这是我们寝室吗?!(两人相顾片刻,一起退出门外)
王:(看了看门上的号码)没错呀?
两人疑惑中,李思琪手捧一束鲜花上。
李:(得意地)亲爱的,你们没走错,快进来。(做了个请的手势)
“当当当当,”李顺势转了个圈,“怎么样?”
宁:(夸张地)哦,Dear李,我爱你。
王:(夸张地)你太棒了!(冲上前拥抱李)
李:Stop,stop,你们别捣乱,小心我的花。
三人商量着把花摆好。
宁:(突然地)Miss李,是不是你那总裁老爸派人来收拾的?
李:这也太没谱了,这种事去麻烦他,不是找骂吗?
宁、王:难道真的是你?
李:你们也太抬举我了,我哪是这块料。
宁:(疑惑)那……
李:你们忘了?前几天我们不是商量过,为了把我们从繁琐的寝室内务中解放出来,打算合伙请一个保姆吗?
宁、王:(点头)是讨论过。
李:我呀,去中介所请了位钟点工,这不,她中午刚来收拾了一番,怎么样?
宁:(迟疑)这合适吗?
李:嗨,你out啦,国外都是这样的,再说,要想内务检查不被扣分,班主任不找你,只有这个办法了。你不会是写检讨上瘾了吧?
王:思琪,这钱不会是你一个人包了吧?(狡猾地走近李,欲拍她的肩膀)
李:(推开王的手)瞎说,老规矩,AA制,正好,我们宿舍四个人,每人一百。
宁:一百块……
李:不就一百块吗,在父母的心里,只要我们读好书,他们不在乎花钱,他们是什么都舍得,我们是宝贝疙瘩,我们是他们的希望。
王:(理解地)馨儿,你那一百,我和思琪替你出了吧。(对李)思琪,没有异议吧。
李:(大气地)行,没问题,我一个人替宁馨出也行,反正我那老爸有的是钱,是我可以无限透支的银行。
宁:(面子上有些搁不住)你们也太小瞧人了,我家虽不能和你们比,但这一百块钱还是出得起的。
王:哟,生气了。
李:伤自尊心了?Sorry,我可爱的小公主,请别往心里去。(做了一个夸张的动作)
宁:(被逗笑)去,去。
王:(低头看表)呀,要上课了。
李:快,把要洗的衣服放在一起,待会阿姨还要来帮我们洗的。
三人纷纷把一堆衣服放在桶盆里,夹着书本簇拥着出了门。
一中年妇女提一塑料袋洗洁用品及一小搓衣板上场,她动作麻利地洗起了衣服。
宁:(急冲冲)瞧我这记性,老是忘带书。(推门进宿舍寻找书本,发现钟点工)
钟:(回头惊愣)馨儿?!
宁:(生硬委屈)妈!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没事别来找我吗?
钟:(巴结状)馨儿,你搬到这间宿舍来了?
宁:喏,这张床就是我的。(目不斜视,随手一指,显然还在生气)
钟:看妈忙的,也顾不上常到学校来看你。(欲回身洗衣)
宁:妈,你在干嘛呀,你快别洗了。(还是站着不动)
钟:(笑了笑)我不洗,衣服堆在那儿,会沤坏的。
宁:妈,这不用你烦,待会有人来帮我们洗的……(走近,欲拉起妈妈)
钟:(疑惑)怎么回事,谁要来?
宁:妈,有件事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拉妈妈到床边坐下,低头,抬起,已是换了副神情)我们宿舍合伙请了一个保姆,每人每月出一百块钱,大家都参加,我不好特殊,(撒娇)妈,我想你是不会在乎这点钱的吧。
钟:(勉强笑)是的,妈不在乎……
宁:我的好妈妈,我一定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学习上,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孝敬您的……
钟:(默默拿过洗衣盆)妈知道,妈知道……
宁:妈,叫你别洗了,你怎么就闲不住呢?我们出了钱的,你都洗了,不便宜了那个钟点工吗?(不满地一跺脚)
钟:(震惊,望着女儿)你……
宁:妈,你又转不过弯来了,我们花钱,她干活,天经地义,你真是天生劳碌命,有福不会享……你这样子,叫同学看见,好没面子的……(委屈)
钟:(愣怔)……
宁:(惊)妈,你怎么了,(扶母坐到自己床上)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钟:没事,没事,妈还有事要办,先走了。(踉跄着出门)
钟匆匆欲走出门,和急冲冲上的李思琪差点撞一个正着。
李:阿姨,你来了。
钟:(忐忑)哎,来了。
李:哎!宁馨,你还不快走,要迟到了!
宁:不是,我……
钟:(抢过话头)小同学,我的事多,实在忙不过来……
李:阿姨,你……
钟:什么也别说了,我得赶紧走了……
李:(阻拦)阿姨,你有什么条件好商量的。
宁:(一头雾水)思琪,你干嘛呢?
李:宁馨,别愣着了,你快帮我劝劝阿姨。
宁:什么?
李:你快帮我劝劝阿姨留下来,无论什么条件都先答应她,交给你了!
宁:你干什么啊?
李:她就是我们请的钟点工。
宁:(愣怔)……
李:晓怀那边在等我,(对钟)阿姨,有话咱们回头再说,(对宁馨)看你的了,(对钟)阿姨再见。(下)
宁:(疑惑地)妈,这是怎么回事?
钟:(心情复杂地)馨儿,妈就是你们合伙请的钟点工,保姆。
宁:(大惊)妈,怎么会是……
钟:是我。自打去年起,妈就下岗了,怕影响你学习,就没告诉你。
宁:(似乎一下落入了深渊)妈,你为什么要干这份钟点工呢……
钟:为什么不干,四百块钱呢,何况里面还有咱家的一百块,也是肥水不外流嘛。
宁:妈……我是说,我在同学面前……
钟:丢面子是不是?我们可以装做不认识嘛。
宁:妈,反正你不能干……
钟:你们花钱,我干活,天经地义嘛……
宁:(急哭,趴在床上)妈,你真是……
钟:(见女儿伤心,不忍)馨儿,你让妈妈好难过,好伤心……你坐起来,听妈跟你说,是妈把你宠坏了。你还记得那次你要去祝贺同学的生日,问妈要的那两百块钱吗?
宁:(拭泪望着妈)嗯,记得。
钟:那是妈两天两夜没有合眼在医院陪护一个病人挣来的……这一年来,为了你,妈什么都干过,妈不怕活儿有多累,多脏,多苦,就怕没活儿干。这下可好,挣钱都挣到我女儿头上了……
宁:(扑进母亲怀里)妈,你别说了……
钟:馨儿,妈原以为这样就尽到心了,等你长大了就什么都明白了,看来不成,搞不好反而害了你呀……
宁:妈,是我不好,让你伤心难过,妈,我将来会多挣钱好好孝敬你的。
钟:(感叹)妈知道你有孝心,人哪,不能没有文化,更不能不懂事,天下当父母的都巴望着儿女成龙成凤,其实,成龙也好,成凤也罢,不懂得生活的磨难和甘苦,恐怕做人都做不好……更多的道理妈也说不上,馨儿,你懂妈的心思吗?
宁:(点头)我懂,我懂。
钟:只要你懂妈的心思,妈就是再苦再累,心里也是甜的。
宁:(激动地)妈。
钟:好了,该说的妈都说了,你快去上课吧,妈把这里的事忙完,还要到别处去呢。
门突然打开了,李思琪、王晓怀站在门口,钟急忙掩饰避开。
宁:(仿佛长大了许多)妈,这是我室友李思琪、王晓怀,(对李、王)这是我妈。
王、李:(惭愧地)阿姨!
宁:从今天起,我妈的这份钟点工我做了。
李、王:馨儿!
宁:不过,是免费的。(回身对妈)妈,你看好吗?(钟微笑点头)
宁:妈!我还要参加学校的勤工助学,减轻你的负担,妈,我以前太不懂事了!
李、王:馨儿,我们支持你!(对宁母)阿姨,你太不容易了!你辛苦了!
钟:(欣慰地笑了)孩子,你们都长大了!
三女生围着宁母洗起了衣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