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嫂的农场空间【乡夜】

  记忆中的一点烛火被渐渐点亮,摇曳着,若即若离。微弱的火光延伸到记忆的角落,幽深而静谧的夜色便似复苏一般渐渐在脑海中展开。   夕阳有些累了,打着呵欠,天色也渐渐暗了。放牛人哼着歌儿,赶牛回家。归家的学童追逐打闹,聒噪的鸡鸭也安静地卧在棚中。空中似乎飘着甜甜的摇篮曲,摇呀摇,将这村庄摇进梦乡。夜幕渐渐地落了下来。
  乡间的夜色慢慢地涌来的,先前只是灰蒙蒙的一片,盖住猪圈、瓦舍、院落,使其淡去白日的光泽,连具体的轮廓也渐渐消磨掉了。而后逐渐变黑、变浓、变深、变沉。极深的夜色是十分迷人的,深黑的色调浮在周围,可望而不可即,无穷无尽,无止无息,渐渐蚀入人的肌骨,给人以难以言表的深沉和静谧感。
  僻静的小路,了无人声。路旁草木丛生,加上夜色掩映,深幽难视。偶尔虫声唧唧,清晰入耳,路边一两尺宽的小河中,因夜幕掩盖,看不见翠绿的水草上光亮的碧痕。然而时常有几声清悦而柔和的水声溢出。也许是水中鱼儿摇摆尾鳍,又或是虾儿受惊,头刚伸出水面又缩了回去。远处的犬吠被夜色拖长的音调来回飘荡,向四处散去,而后又渐渐隐没,这夜,这村庄,愈发显得空旷而静谧了。
  偶有几户人家未寝,窗口还亮着微弱的灯光,孩子端正地趴在桌子上,面前平摊着课本,用臂弯压着。稚小的手握着长长的铅笔,一笔一画认认真真地写着,有时出了错,用橡皮费力地擦着。母亲坐在孩子身边,一边织毛衣,一边留心孩子的作业,时不时地提醒孩子身子要坐直。父亲则坐在椅子上,就着温和的灯光看账本。夜色渐浓,明月半墙,孩子也该睡了。当他躺在床上的时候,脑中大概还想着今天因贪玩儿未做完的作业,戴眼镜老师的厉声责骂,昨日失手输了的几颗弹珠以及星期天和邻家的孩子去池塘摸鱼……不知不觉地睡熟了。星星眨着眼,一轮皎洁祥和的月亮高高地悬在半空,清辉徐徐泻出。
  愿这夜永远静谧,也愿这茫茫世间万千个夜晚永远如此般静谧。
  
  (指导教师 赵同宇)
  (责任编辑 贾 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