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幽幽的花香,又一个春天来了。春天来了,你们还会回来吗? 去年春天,我家的屋檐下突然来了两只“勘察”地形的燕子。接下来几天,醒来总是燕子唧唧的叫声,它们每天衔着泥衔着草飞到屋檐下,不断地飞来飞去,有两周的时间一座“新房”建好了。
六月初的中国北方,人们已有了午睡时间。正在午休的我被燕子的叫声吵醒,我心怀不满地来到屋檐下,发现地上是厚厚的一层鸟粪,燕子窝里两只小燕探出头,嘴角嫩黄。我想必定是这两个家伙饿了,在叫个不停。“这个夏天的午睡可要泡汤了,还不如赶快……”我酝酿着罪恶的计划。拿了长长的竹竿走到鸟窝下时,母亲阻止我说:“燕子是益鸟,可不要伤害它们。”听后,我才罢休。妈妈对我向来是百依百顺,现在却拐着弯儿的来阻拦我。我虽然听从了妈妈的话,但每当想起那唧唧的叫声,我总是怏怏不乐,对它们一家怀恨在心,加上我向来不喜欢黑色,我更是讨厌它们。
平日里,妈妈却总爱将目光停留在燕巢上,甚至能看到母亲给孩子喂食,听燕子唧唧的叫声,总是心满意足的样子。我看不惯她那副神情,叛逆的我又一次坚定了将燕巢毁坏的主意。
周五放学时间很早,那天我回到家时,母亲下地干活正好不在家,我估计她很久才会回来。想到周末早晨的懒觉和午后的休息,我想尽快把这燕子窝给毁掉。拿起竹竿,三下五除二就大功告成了,两只燕子精心建造了两周的家,在我这个初三学生手下是那么的不堪一击。三只羽翼未丰的小燕子摔在了地上,哀号着,扑腾着。不知道是杀生的恐惧,还是对弱小命运的同情,到了此时,我不知所措。我甚至想到燕妈妈回来看到家破人亡的,那焦急的叫声和绝望的眼神。叫声里除了悲伤外,还有仇恨,对人的憎恶……
我母亲回来了,一眼就看穿眼前的一幕是怎么回事。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对我说:“你怎么能这样,将它们一家给毁了。”她的声音有些发抖,脸色痛苦。我从未见过母亲如此的颓唐。她想做出补偿,找来了泡好的小米,喂食小精灵,小燕子只是恐惧地呆望着可怜的施舍。燕妈妈悲哀地啼鸣着,在屋檐下盘旋,后落到孩子面前,它们彼此痛苦地叫着,我不忍心再看下去。
燕子转身悲鸣着飞走了,母亲望着它远去的身影,颓然地坐在地上,对我说:“一个母亲最痛苦的事情,就是不能保护自己的孩子。”她声音有些颤抖。
后来,母亲将三只燕子养大。
花香幽幽,鸟鸣阵阵,又一个春天来了。燕子,你还否会在我家屋檐下安家。
(指导教师 高延津)